第三十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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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惜然拿開裴煜桀的手，拽著他的手腕來回看，沒頭沒腦說：“沒劈熟啊。”
裴煜桀微微瞇眸，聲音透著危險：“怎麽，你想我被劈熟？”
“可能麽？”莫惜然呵呵笑，“你小侄孫不是說你們挨劈沒事兒麽，我想你頂多熟兩塊肉。”
“沒趕上。”裴煜桀又捏她的臉，像是洩憤，“被老頭耽誤了。”
“月老耽誤你，你幹嘛捏我。”莫惜然不想了解他和月老遭遇的細節，拂開他的手吃花生米，問個不相幹的問題：“你買票了？”
裴煜桀不明：“什麽票。”
“車票啊。”莫惜然提防周圍的乘客，湊到裴煜桀耳邊：“像你這種沒身份證的黑戶，一會兒被查出來逃票，不好辦的。”
“哦，那就隱身。”裴煜桀雲淡風輕。
莫惜然低眸略一沈吟，從包裝袋裏捏起一粒麻辣花生米送到裴煜桀嘴邊：“吃個花生壓壓驚。”
裴煜桀特自然地吃了，還說：“貌似你對我以身涉險毫無擔憂可言。”
莫惜然認真觀察他嚼花生米的神情，理直氣壯反問：“你是一般的神麽？我怕什麽。”
裴煜桀很受用這句話，咽下花生米表示：“也對。”
“說你胖，你還喘上了。”莫惜然嘁一聲，舉起一粒花生米填自個兒嘴裏，“這回待多久？要跟我回家過年？”
“暫時不回去，黎兒在找法子。”裴煜桀回道。
黎兒？正太？
莫惜然不關心正太叫啥，僅關心正太走之前說的那句話。
她側臉看裴煜桀，目光幽幽，一直看到火車到達下一站。
“看我做什麽。”裴煜桀低頭對上一雙直勾勾的眼睛，挑唇意味深長地笑：“一日不見，如隔三秋？”
“呵，我是想告訴你，再下一站我們就到了。”莫惜然皮笑肉不笑。
裴煜桀恍然地點點頭，傾身在莫惜然的唇上親了下，莫惜然的腦袋裏砰地炸開大禮花，而他沒事似的坐回去看車廂連接處的紅字滾動條，關註到站時間。
“你……幹嘛？”莫惜然磕巴，身體僵硬。
“沒幹嘛。”裴煜桀低眸看她傻乎乎的樣子感覺好笑，搭她的手高舉花生米：“吃個花生壓壓驚。”
“……”
十五分鐘後，火車到站。
莫惜然出站給莫老媽打電話報平安，再去站外的小公共汽車站買了兩張票。
裴煜桀跟昨天穿的不一樣，換了身符合零下氣溫的黑色長款羽絨服、白色粗線麻花毛衣、黑色休閑長褲和白板鞋，雖一身冷淡風，但不妨礙在售票廣場紮眼。
莫惜然捏著票回來，見四周小姑娘大媳婦都往這兒看，果斷拉著裴煜桀離開。
等上了汽車，莫惜然才開始埋怨：“我怎麽覺得帶著你是來展覽的，你能不能變個普通臉，我怕女同胞忍不住飛撲你，你再一個不高興把她們燒成灰燼。”
“你不喜歡我這張臉？”裴煜桀摸了摸下巴，挺為難：“普通臉是什麽樣的？”
莫惜然一頭頂在前座上，嘶了一口氣，強忍道：“你當我沒說好了。”
裴煜桀特配合地回了句：“嗯，反正你說的不切實際。”
“……”
這憋屈的感覺咋那麽熟悉呢。
莫惜然頂著車座扭臉看了看裴煜桀，整理好表情回倚座椅，枕著裴煜桀的肩頭睡覺。
前一陣東奔西跑還發燒，不等發車她就睡著了，直到汽車開到村口她才醒。
“啊！”
裴煜桀揉揉肩：“怎麽了。”
莫惜然趴車窗上看外面已黑的天色，悔得錘大腿：“我要去鎮上買點兒東西才回來的，咋一路到家門口了。”
司機在前面催，裴煜桀起身取架子上的行李：“我帶你回去買？”
“算了，我媽在前面等著呢。”莫惜然指指車前電線桿下站著的中年婦女，由裴煜桀牽著手下了車。
“惜然！”莫老媽早半個小時站在村口等著，瞧見莫惜然別提多高興，快走兩步上去接，見到閨女身旁跟著一個男人，怔住了。
“媽！”莫惜然也高興，掙脫開裴煜桀一把抱住莫老媽笑嘻嘻：“你胖了啊，是不是王叔最近做菜又好吃了。”
莫老媽沒回她，看著裴煜桀問：“這位是？”
莫惜然一高興把裴煜桀忘了，忙退回去介紹：“噢，這是……我男朋友，裴煜桀。”她沖裴煜桀使眼色。
裴煜桀跟平常高冷不同，特有禮貌地打招呼：“您好。”
莫老媽回過神來應聲：“你好你好，惜然沒跟我說過，我還不知道呢。”她反過來說莫惜然：“有了男朋友也不跟我說一聲，你看這弄的多尷尬。”
莫惜然討好地笑笑，挽上老媽的胳膊心說：他一直都在咱家待著好麽。
“走，咱回去開飯。”莫老媽上前帶路，再看看裴煜桀說：“你王叔在家等著，菜要涼了。”
莫惜然一手挽老媽的胳膊，一手挽裴煜桀的，在鄉間小路上走著挺顯眼。
莫老媽挺自來熟，和裴煜桀幾乎聊了一路，爆出不少莫惜然的糗事，莫惜然挺無語，不過那些事兒裴煜桀都知道。
一路上碰上好幾個村民，他們都會親切地問一聲：“惜然回來了？”
莫惜然一一回覆，掛上寒暄的微笑，做個面子工程。
這些人早年對莫惜然和莫老媽可不是這副嘴臉，現在莫惜然成了村裏最有錢的，他們有個難啥的要跟莫老媽借錢，才變得客客氣氣，都虛偽得狠。
臨近家門口，莫惜然遇上村裏嘴最碎嗓門最大的劉大媽，目露譏誚。
“喲！惜然回來啦。”劉大媽展現出非比尋常地熱情，打量莫惜然帶的東西，笑瞇瞇說：“今年拿的年貨不多啊。”
莫老媽笑回：“她回來就行，家裏不缺什麽。”
“哎呦，那哪兒行。”劉大媽陰陽怪調，“做女兒的，在年底咋能空手回家，這傳出去多不好聽。更別說咱惜然在城裏是大律師，這樣回來，人家好說惜然在城裏混不好了。”
她那點心思，莫惜然能不懂麽。
“今年回來急，我沒來得及買，明天準備跟我媽去鎮上挑，您甭操心了。”莫惜然冷笑著回，反將一軍：“倒是咱大哥過年回來不？今年再不回來，可就連續三年啦，這兒子當的就過分了。”
劉大媽面色一僵，強忍翻白眼的沖動。
村裏普遍重男輕女，兒子不孝可比女兒嚴重多了。
裴煜桀望著劉大媽一張刻薄臉，忽而想起這人在某年的大年三十趁酒勁兒罵街，說莫老媽狐貍精勾引她老頭，氣得莫惜然差點兒跟她打起來，年都沒過好。
他頓時冷了眼神，引來劉大媽的關註。
“這是誰，惜然找男朋友了？”劉大媽發現新大陸一般，兩眼放光，不禁脫口道：“長得真好。”
這麽俊的男人配她的閨女正好，給莫惜然這個潑辣的小妮子可惜了，她在心裏狂吐槽。
那赤.裸.裸的眼神，莫惜然沒吃晚飯呢，要把午飯吐出來了。
莫惜然緊攬著裴煜桀的胳膊呵笑：“是啊，這是我男朋友，您還有別的事兒嗎？我們要回去一家團聚了。”
“惜然。”莫老媽低聲叫她。
“王叔在家都好等急了。”莫惜然不由分說往前走，莫老媽和裴煜桀只能跟著，劉大媽被華麗麗無視。
“哼，不就是當個律師麽，有什麽了不起，眼都到頭頂上去了。”劉大媽沖前面三人背影吐一口，扭身往家走。
後面傳來一聲：“您可記得把前年欠的賬還上啊，我給您記在本子上呢！”
劉大媽一聽不敢吱聲，灰溜溜跑了。
幾年前，莫惜然拿賺的第一筆錢給莫老媽在村裏開了家小賣部，這也是莫老媽的意思，莫老媽想有點事做不無聊。
劉大媽卻見天到小賣部賒賬，全是些幾塊幾塊的小錢。莫老媽覺得鄉裏鄉親的，沒好意思跟她要，再一個她嘴碎，賒賬不至於到處嚼舌根，莫老媽挺受用就不跟她計較。
但每回她嘴賤，莫惜然用上這招鐵定讓她閉嘴。
回了家，莫老媽幫莫惜然收拾東西，說：“你跟她鬧什麽，嘴長她臉上，她愛說說，咱又不掉塊肉。”
“我看不慣她那樣。”莫惜然嘁聲，“整天盯著人家一畝三分地，賤歪歪的。”
“你跟她嘴上較量幾句，她就不賤歪歪的了？”莫老媽睨閨女一眼，“脾氣要改改，不然吃虧。”
莫惜然嘿嘿一笑：“您這話說的我都起繭子了，性格哪兒有那麽容易改。”
“所以啊，我怕你打官司吃虧，太較真不是好事兒。”莫老媽低頭疊衣服。
還是老媽懂閨女啊。
莫惜然抿唇想了想，坐到床邊跟老媽說了離職的事兒。
莫老媽沒不高興，反倒支持：“不合適就不做了，你之前置辦的房子，咱單靠房租也夠生活。我跟你王叔一個月又花不了多少錢，沒必要強迫自己不高興過日子。”
“你不覺得我這學就白上了。”莫惜然說。
“這家不行你換下家唄，我閨女還能找不到工作？”莫老媽笑回。
莫惜然感慨：“世上只有老媽好，還是你懂我。”
“現在不是多一個人對你好麽。”莫老媽指指客廳裏的裴煜桀，“劉大姐有句話不假，他長得太好了，我挺擔心。”
“他啊。”莫惜然隨老媽的眼神往外看。
那尊神坐那兒氣場強大，搞得她王叔都在茶幾前不知道說什麽了，不停讓喝茶。
裴煜桀接過茶杯抿了一口，視線落到王叔的腳踝，順著望進莫惜然的臥室，對著莫老媽的腳踝目光一頓。
王叔是莫惜然的繼父，莫惜然沒改口罷了。
然而王叔和莫老媽並無紅線牽著，這就很奇怪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最近在忙跳槽的事兒，存稿告急！！
瘋狂地寫寫寫，另外不常上線，會集中回覆哈~ 先挨個親一親233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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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媽！”莫惜然也高興，掙脫開裴煜桀一把抱住莫老媽笑嘻嘻：“你胖了啊，是不是王叔最近做菜又好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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臨近家門口，莫惜然遇上村裏嘴最碎嗓門最大的劉大媽，目露譏誚。
“喲！惜然回來啦。”劉大媽展現出非比尋常地熱情，打量莫惜然帶的東西，笑瞇瞇說：“今年拿的年貨不多啊。”
莫老媽笑回：“她回來就行，家裏不缺什麽。”
“哎呦，那哪兒行。”劉大媽陰陽怪調，“做女兒的，在年底咋能空手回家，這傳出去多不好聽。更別說咱惜然在城裏是大律師，這樣回來，人家好說惜然在城裏混不好了。”
她那點心思，莫惜然能不懂麽。
“今年回來急，我沒來得及買，明天準備跟我媽去鎮上挑，您甭操心了。”莫惜然冷笑著回，反將一軍：“倒是咱大哥過年回來不？今年再不回來，可就連續三年啦，這兒子當的就過分了。”
劉大媽面色一僵，強忍翻白眼的沖動。
村裏普遍重男輕女，兒子不孝可比女兒嚴重多了。
裴煜桀望著劉大媽一張刻薄臉，忽而想起這人在某年的大年三十趁酒勁兒罵街，說莫老媽狐貍精勾引她老頭，氣得莫惜然差點兒跟她打起來，年都沒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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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誰，惜然找男朋友了？”劉大媽發現新大陸一般，兩眼放光，不禁脫口道：“長得真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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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惜然緊攬著裴煜桀的胳膊呵笑：“是啊，這是我男朋友，您還有別的事兒嗎？我們要回去一家團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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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大媽一聽不敢吱聲，灰溜溜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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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大媽卻見天到小賣部賒賬，全是些幾塊幾塊的小錢。莫老媽覺得鄉裏鄉親的，沒好意思跟她要，再一個她嘴碎，賒賬不至於到處嚼舌根，莫老媽挺受用就不跟她計較。
但每回她嘴賤，莫惜然用上這招鐵定讓她閉嘴。
回了家，莫老媽幫莫惜然收拾東西，說：“你跟她鬧什麽，嘴長她臉上，她愛說說，咱又不掉塊肉。”
“我看不慣她那樣。”莫惜然嘁聲，“整天盯著人家一畝三分地，賤歪歪的。”
“你跟她嘴上較量幾句，她就不賤歪歪的了？”莫老媽睨閨女一眼，“脾氣要改改，不然吃虧。”
莫惜然嘿嘿一笑：“您這話說的我都起繭子了，性格哪兒有那麽容易改。”
“所以啊，我怕你打官司吃虧，太較真不是好事兒。”莫老媽低頭疊衣服。
還是老媽懂閨女啊。
莫惜然抿唇想了想，坐到床邊跟老媽說了離職的事兒。
莫老媽沒不高興，反倒支持：“不合適就不做了，你之前置辦的房子，咱單靠房租也夠生活。我跟你王叔一個月又花不了多少錢，沒必要強迫自己不高興過日子。”
“你不覺得我這學就白上了。”莫惜然說。
“這家不行你換下家唄，我閨女還能找不到工作？”莫老媽笑回。
莫惜然感慨：“世上只有老媽好，還是你懂我。”
“現在不是多一個人對你好麽。”莫老媽指指客廳裏的裴煜桀，“劉大姐有句話不假，他長得太好了，我挺擔心。”
“他啊。”莫惜然隨老媽的眼神往外看。
那尊神坐那兒氣場強大，搞得她王叔都在茶幾前不知道說什麽了，不停讓喝茶。
裴煜桀接過茶杯抿了一口，視線落到王叔的腳踝，順著望進莫惜然的臥室，對著莫老媽的腳踝目光一頓。
王叔是莫惜然的繼父，莫惜然沒改口罷了。
然而王叔和莫老媽並無紅線牽著，這就很奇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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